重慶警方首談王立軍時期:過去哪敢說治安不好-鍍鋅卷板

2012年12月14日以來，重慶市公安局高層負責人、多名不同層級相關干警相繼接受南方周末記者采訪，介紹今年3月后重慶市公安局內(nèi)部多方面調整和變化，回應警界平反、治安反彈等社會輿論焦點，并反思王立軍執(zhí)掌重慶公安三年中的種種問題。這是王立軍事件之后，重慶警方首度直面媒體。

　　過去誰敢上網(wǎng)說重慶社會治安不好，就可能被收拾?，F(xiàn)在，大家沒有這種擔憂了，可以放開評價。

　　在街面上安排很多警力，對社會治安問題只能治表。大家看著街上這么多警察覺得安全、高興，這種心理我們理解。但是，警察多不等于治安好。

　　截至目前，一共接到了1123名民警的申訴，涉及需要復核的民警為2202名?，F(xiàn)在，已復核1796人，撤銷原來決定78%，維持13%，變更的9%。

　　權力沒有受到約束，權力被濫用、缺乏監(jiān)督，導致了重慶市公安局過去出現(xiàn)了一些無法無天的事情。

　　誰說治安不好就可能被收拾

　　南方周末：3月份以來，我們不斷聽到重慶社會治安反彈的說法。重慶的治安狀況，究竟怎么樣？

　　重慶市公安局負責人(以下簡稱“負責人”)：3月15日以來，有些網(wǎng)民擔心重慶的社會治安會反彈，為此我們開展了一系列專項打擊整治行動，要求確保“打擊力度不減弱，防范力度不下降，社會治安不反彈，群眾安全感不降低”。目前，重慶的社會治安總體平穩(wěn)。

　　一方面，我們加大了防范力度，2012年1月-11月刑事案件的總量較去年同期下降了8.4%，其中殺人、搶劫、傷害、強奸、放火、爆炸、劫持、綁架等八類主要案件下降了27.9%。另一方面，我們也加大了打擊力度，檢察機關起訴的案件數(shù)上升了7.7%。

　　南方周末：過去三年多，重慶曾對外發(fā)布了很多類似數(shù)據(jù)證明發(fā)案減少、民眾安全感增強等，現(xiàn)在你們又發(fā)布數(shù)據(jù)說比過去重大刑事案件減少了，外界怎么相信這些數(shù)據(jù)是真的？

　　負責人：在公安部門，八類重大刑事案件的立案數(shù)據(jù)是比較真實的，其他普通刑事案件的數(shù)據(jù)多少有些水分。檢察機關起訴的案件數(shù)量增加，也證明警方打擊能力和辦案質量在提高。

　　過去，重慶市公安局在不正確的政績觀的指引下、為了達到個人短期的一些目的，虛夸了一些平安數(shù)據(jù)進行大肆宣傳：一、毫無事實根據(jù)、想當然地提出了一些數(shù)據(jù)。如“打黑除惡”使重慶主城區(qū)110報警量下降40%，群眾檢舉犯罪80%是實名舉報，交巡警成立后街面犯罪下降40%等。事實上，2010年交巡警成立后，街面犯罪比2009年只下降了2.96%。二、以偏概全將某一時點的數(shù)據(jù)放大。如“交巡警成立以來，重慶21年來首次出現(xiàn)的單日街頭兩搶案件零發(fā)案”。三、將非專業(yè)的民調數(shù)據(jù)大肆宣傳。2010年12月，重慶某媒體公布了對平安重慶滿意度的民意調查，滿意度高達98.81%，這種非專業(yè)的、浮夸的數(shù)據(jù)被當做成績宣傳。

　　南方周末：當時為什么會這么做？

　　負責人：各部門上報的材料數(shù)據(jù)，如果達不到王立軍的要求，就可能要被處分，所以一些部門報的材料就虛報了一些數(shù)據(jù)。我們的數(shù)據(jù)統(tǒng)計部門若真實客觀地上報數(shù)據(jù)，統(tǒng)計人員也要倒霉。假如街面犯案率沒有下降，甚至是沒有王立軍預計的下降得多，王就會不斷地給統(tǒng)計的人穿小鞋。這種情況下，一些部門被迫偽造數(shù)據(jù)迎合王立軍。

　　南方周末：我也接到這樣的反映：有些老百姓覺得過去王立軍治警很嚴厲，民警很熱情、負責，現(xiàn)在感覺到一些民警對老百姓的事情不像過去那么熱情了。

　　負責人：重慶的公安隊伍近四萬人，肯定會存在一些問題，有個別民警對群眾的需求“冷橫硬推”。但是，就算是在王立軍當局長的時候，也出現(xiàn)過民警丟槍、開警車打群眾、出警不及時導致犯罪嫌疑人逃跑、民警酒后駕車、玩忽職守的事情，只不過他強力壓制了負面的信息、擴大了正面信息。新一屆局黨委班子成立以來，一直很重視關于涉警的投訴和督查，只要是110、網(wǎng)上等渠道投訴民警玩忽職守的，都會派相關部門認真核查，公正處理。

　　南方周末：既然你們說現(xiàn)在社會治安跟過去相比沒有惡化，為什么老百姓感受的跟你們說的不一樣？

　　負責人：過去重慶治安是好，但是沒有宣傳的那么好。過去的宣傳把它擴大化了。比如入室盜竊案件在全部案件中的比例，在王立軍當局長之前是最高的，王立軍當局長時仍然是最高的，現(xiàn)在何挺來當局長了依然是最高的，刑事案件也有其發(fā)案規(guī)律。但是，過去誰敢上網(wǎng)說重慶社會治安不好，就可能被收拾。現(xiàn)在，大家沒有這種擔憂了，可以放開評價。

　　有些群眾在網(wǎng)上對最近重慶發(fā)生的一些個案表示不滿，比如說砸車窗、盜竊案。我們組織警力破案后，發(fā)現(xiàn)作案人多數(shù)是未成年人，無法進行刑事處罰，公安機關抓了只能放。這個問題，全國公安機關都很頭疼。年底，一般也是刑事案件和事故的高發(fā)期，最近我們一直在各種會議上作部署，根據(jù)群眾反映扒竊、入室盜竊、搶劫等問題，有針對性地開展一些專項的打擊行動。

　　社會治安的好壞，不是一兩次嚴打就能扭轉的，不是公安天天強壓、強打就能改變的。社會治安是社會問題，比如扒手，他為什么要去當扒手？破案的多少，公安機關有很重要的責任，但犯罪是社會各種矛盾的綜合反映，防范犯罪還是要靠綜合治理。這才是解決犯罪的根本渠道。

　　恢復基層警務才能治本

　　南方周末：我看到一些地方的交巡警平臺沒有了，也聽說交巡警平臺將逐步撤銷。你們究竟有何打算？

　　負責人：交巡警平臺要堅持，但是要動起來。目前，我們在各交巡警平臺配備了大型警車作為交巡警流動平臺，固定的交巡警平臺將逐步優(yōu)化，有些重點地區(qū)固定的交巡警平臺會保留，有些會改成治安崗亭。

　　南方周末：很多重慶市民認為，交巡警平臺設立后改善了重慶的社會治安，為什么要撤，是因為財政支撐不了嗎？

　　負責人：交巡警機制很好，但是否設置固定的平臺就值得研究。第一，目前設立的平臺機動性不強。公安工作的規(guī)律是，犯罪是流動的，警力要跟著警情走，犯罪分子在哪里民警就在哪里。很多犯罪并不是發(fā)生在平臺附近，如果讓群眾去平臺報案，那要110干什么？交巡警就像醫(yī)院掛號室和急診室，負責掛號和處理一些急救，但重病他根本處置不了，必須分到各專業(yè)科室。我們對自身的要求是，群眾一報案，我們就第一時間到現(xiàn)場。

　　第二，交巡警平臺占用了大量的警力。一個平臺需要二三十人，重慶共有500個平臺，近14000人，占總警力1/3還多，派出所、社區(qū)民警大部分都調到了平臺。重慶原有派出所803個、警務室2904個，因警力抽調到交巡警平臺，撤并派出所220個，926個警務室不能正常運行。公安部規(guī)定，派出所警力要占總警力的40%，今年初，重慶只占24%，派出所的工作沒有人做。比如說，流動人口、刑釋解教人員、吸毒、精神病人員等人群管理不力，各種違法犯罪的預警信息采集不上來。今年3月以來，恢復派出所104個、警務室900多個。

　　在街面上安排很多警力，對社會治安問題只能治表。大家看著街上這么多警察覺得安全、高興，這種心理我們理解。但是，警察多不等于治安好。在解放碑，交巡警在的時候同樣有很多扒手。所以，設了交巡警平臺后我們還安排了幾百人的反扒隊伍。

　　第三，固定平臺太浪費。一個交巡警平臺固定裝備花費要30多萬，每年的運行費用約80萬，重慶有500個平臺，一年一共需要花4個億。長期下去，將耗費大量的財政資金。改成流動的平臺后，買一輛依維柯只需要20多萬，原來的裝備都可以搬到車上，每月一輛車的耗費就比一個平臺少六七萬。你算算，省了多少錢？

　　此外，固定的平臺露天辦公，不管是群眾還是民警都冬冷夏熱，很不人性化。流動交巡警平臺，群眾在車內(nèi)辦事冬有暖氣夏有冷氣。

　　南方周末：王立軍時期設立的女子交巡警特勤支隊，會撤銷嗎？

　　負責人：女子交巡警特勤支隊，將來的思路是體制保留，保持常態(tài)，有男有女，部分女同志將分流到別的部門。讓一部分女同志參加交巡警施行柔性執(zhí)法，不是不可以，但是專門設立一個女子支隊，我們不是很贊同。特別是嚴重違規(guī)自行設計警服，是我國公安史上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今年的五一，女子交巡警已經(jīng)全部換裝。

　　南方周末：你們作了上述調整后，有用嗎？

　　負責人：當然有。交巡警平臺設立后，抽空了派出所警力，公安基層基礎工作十分薄弱，所以“3·19槍案”一直破不了。偵破周克華案我們不搞大呼隆，不到4天周克華被擊斃，派出所民警發(fā)揮直接作用，群眾提供了重要線索，這證明了公安基層工作的重要性。

　　亂調整崗位是不信任本地干部

　　南方周末：經(jīng)歷了一系列的波折后，重慶公安的業(yè)務能力是否有下降？

　　負責人：客觀地講，最近幾年重慶公安業(yè)務能力有些下降，但下降了多少不好說。原因有幾個方面：一是2010年搞機構改革亂調整干部。機構調整，本來是中央和市里要求的，是正當?shù)?。王立軍當時要求，將全市公安機關308名處級干部、2544名科級干部全部就地解聘，推倒重來，競爭上崗。因為不信任本地干部，王立軍當時還要求從外地調200個處級干部，但我們一共只有三百多個處級職數(shù)。全部推翻重來，就是為給調外地干部鋪路。當時政治部負責同志說，按規(guī)定行政人員是任命的不是聘請的，不能解聘。王立軍想了想，“那就叫解任吧”。“解任”這個新詞，就是這么被王立軍創(chuàng)造出來的。這么一來，人員全部被打亂，大量干部熟手變成了新手，到了新崗位熟悉新業(yè)務需要時間。二是招收了11800名新警直接上崗，這也導致了最近幾年的辦案質量確實不行。我們已經(jīng)決定，近期將對這些新警開始業(yè)務培訓。

　　南方周末：聽說你們最近恢復了一些當時沒有能競崗成功的科處級警員，這是不是讓一些能力不合格的官員重新上位？

　　負責人：按規(guī)定，機構改革時應先將符合條件的科處級干部根據(jù)新機構的情況先安排，空出的崗位競爭上崗。但他全部推翻重來。

　　出題時，他明確表示要將薄熙來和他自己的一些講話列入出題范圍，考察民警是否學過他的講話。后經(jīng)爭取，也加了一些業(yè)務題。所以，總體上考上的干部素質都還不錯。

　　最后，我們有159處級干部、968名科級干部沒有被用。其中，大部分是被王立軍以莫須有的罪名處理后不準參與競崗和競上了他主觀上反感不用的。最近，這批干部經(jīng)過考核，重新起用了其中的76名處級干部、299名科級干部。年齡到了的，保留待遇擔任非領導職務。有個別民警經(jīng)考察，公眾認可度極低、表現(xiàn)不好，我們也未予任用。

　　1123名民警要求平反

　　南方周末：最近，不斷有消息說重慶警方內(nèi)部開展了大規(guī)模的平反工作，究竟有多少民警被平反？

　　負責人：5月份，我們設立了專門的復核小組，由一名副局長負責，專門接受、復核被處分過的民警的申訴。截至目前，一共接到了1123名民警的申訴，因為有些案件一案涉及多人，涉及需要復核的民警為2202名?，F(xiàn)在，已復核1796人，撤銷原來決定78%，維持13%，變更的9%。有一批廳、處、科級民警恢復了職務、補發(fā)了工資?；謴皖I導職務的133人，其中處級48人，其中科級85人。另有9名被問責免職的副廳級干部，其中3人已經(jīng)恢復職務，另有6人還在復核中。

　　南方周末：為什么會有這么多警察被處分？撤銷、維持、變更原來處分決定的分別是什么情況？撤銷這么多，很容易讓人覺得是不是讓一些有問題的民警又重新上崗了。

　　負責人：給你舉幾個例子：

　　一、2010年，永川區(qū)發(fā)生一起中學生溺水死亡的事件，區(qū)公安局接警后調查認定為自殺。但家屬不服，到網(wǎng)上發(fā)帖子、街上張貼懸賞廣告。王立軍知道后，給區(qū)局局長打電話，要求馬上刑拘家屬。這個局長沒抓人，而是讓家屬和學校協(xié)商賠償，后來家屬又到市公安局上訪，王立軍知道后非常生氣，將該區(qū)局局長叫到市局罵了一頓，要求勞教死者家屬。這個局長沒執(zhí)行勞教的指示，很快，王立軍把他免了，調到指揮中心當了9個月的普通民警。今年新局長上任后，才恢復了職務，現(xiàn)在擔任警令部主任。

　　二、一些小事，都要株連處分一批干部。有一次王立軍到開縣視察，因為該縣公安局在接待的時候沒有達到他的高層次要求，回來后非常不滿，馬上讓市局副局長唐建華(編者注：唐建華因涉嫌受賄罪已被逮捕，2012年11月21日被免職。)帶紀委領導組成工作組，全面調查該縣公安局領導班子、社會治安好壞等。最后，羅列了五十多條罪狀，把公安局班子多數(shù)免了，并處分了一大批干部。有一次，王立軍路過紀委辦公室，看到廁所百葉窗壞了，把紀委辦公室的機構整個撤銷了。王到任何一個地方，哪怕是外省，都要求辦公室的人跟酒店的服務員說，給他倒酒的時候把酒換成水，有的時候服務員會弄錯，如果弄錯了，把水倒成酒了，王就會不高興，辦公室的一批人都會被處理。

　　被撤銷處分決定的，大部分是這種工作上的小失誤，根本不夠黨紀或行政處分。當時，王立軍把誡勉談話當做實體處分，影響民警正常升遷。比如任職滿一年的如果被誡勉談話就不能轉正。經(jīng)過調查，撤銷了這部分同志的處分決定。

　　另外，維持處分的13%的民警確實是有問題。比如，有的民警開著制式警車出去打群眾，有個派出所所長接警后不出警，非要讓在家休息的副所長出警，結果出警晚了，導致已被群眾圍堵住的犯罪嫌疑人駕車逃走了，還撞死了一個人。這些人，即便不是王立軍當局長，換任何一個局長都要依法處分。有些處分拔高了，經(jīng)過調查，變更減輕了處分。

　　給民警平反的事，原政法委書記劉光磊和現(xiàn)任政法委書記劉學普都作過具體的指示和指導，要求做好思想工作，市紀委、組織部、政法委都給了大力的支持。目前，重慶的公安隊伍逐步穩(wěn)定下來了。

　　南方周末：最近，不斷有消息稱重慶公安過去存在很多刑訊逼供的情況，是否屬實？

　　負責人：最近有些人在說鐵山坪(編者注：據(jù)媒體報道，位于重慶鐵山坪森林公園山頂?shù)拿癖柧毣?，曾被作為打黑“外訊”基?，是否存在刑訊逼供現(xiàn)在是檢察機關在調查。我不對具體案件發(fā)言，但表兩個態(tài)：第一，公安機關要履行打擊犯罪保護人民的職責，所有觸犯刑律、危害人民群眾生命財產(chǎn)安全的案件，公安機關都義不容辭要依法處理。第二，重慶市公安機關不管何時辦的案子、不管什么案子，只要有申訴的，我們都會嚴格依法、認真細致復核，公平公正地依法處理。

　　權力缺乏監(jiān)督導致被濫用

　　南方周末：我感覺，現(xiàn)在你們把很多問題歸咎于王立軍一個人，重慶市公安局當時的黨委班子為什么沒有發(fā)揮應有的監(jiān)督制約作用？

　　負責人：我再給你舉幾個例子：巫山縣有一個民警上訪，王立軍就把巫山縣公安局的領導處分了。網(wǎng)上炒作這事，又把宣傳處的同志處分了一批。開黨委會時，一名黨委成員提出“不能打倒一片”。王當時一拍桌子：“某某某，你他媽的閉上你的臭嘴。”

　　女子交巡警成立時，服裝不是公安部規(guī)定的正式服裝，而是王立軍組織設計的。一名黨委成員當時提出，著裝這一塊公安部有明確規(guī)定，這么搞是嚴重違規(guī)的。王立軍很生氣：“某某某，你的意思是只有你懂公安部的規(guī)定我不懂，只有你執(zhí)行公安部的決定我不執(zhí)行？”該黨委成員只好說：“我沒那個意思，只是作為一個副手盡職而已?！蓖趿④娬f：“提建議可以，但以后提建議前多動動腦子?！?/P>

　　王立軍曾經(jīng)在黨委會上公開說：“我告訴你們，我能夠在一天之內(nèi)就把黨委領導給撤了，甚至拿下。”在民警大會中，王立軍也公開說過：“你們這些(臺下的)，包括臺上的領導，我一天內(nèi)就可以拿下?！边@種事兒，第一你改變不了，第二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南方周末：我們總在說，現(xiàn)有的規(guī)章制度都很好，為什么這么好的制度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負責人：這是個人原因，同樣的制度，為什么現(xiàn)在就執(zhí)行得很好？

　　南方周末：是否有值得反思的地方？

　　負責人：權力沒有受到約束，權力被濫用、缺乏監(jiān)督，導致重慶市公安局過去出現(xiàn)了一些無法無天的事情。

　　南方周末：王立軍有沒有一些好的方面？

　　負責人：有些方面，看起來像是他的優(yōu)點，比如，他要求只要是公安民警出了交通事故，不管民警有無責任一律刑拘。這樣弄，有些人當然支持他。取得群眾支持當然沒錯，但有時候不能為了贏得一些群眾的支持不依法辦事。另外，王立軍雖然整了很多人，但有時候對一些能干事、頂撞過他的人，也會任用。